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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會期刊
台灣急診醫學通訊

第一卷第三期
刊登日期:2018/06/15
Taiwan Emergency Medicine Bulletin 1(3) : e2018010305回上頁

兒虐是每個醫護人員心中的痛

謝葳蓁賴慶元2  
1中國醫藥大學社工師
2中國醫藥大學急診部

前言

接觸兒虐感觸較深的第一個個案,是一天由媽媽抱來,哭喊:我的小孩昨天從保母家回來後就昏迷了,救救她,拜託快救救她。淒厲聲中,一個5歲女童意識不清有著大片腦出血。留下的哀嘆是事後追蹤個案加暴者竟然就是這個媽媽。

如何從單純的管教失當、兒疏中分辨出管教過當(幾近兒虐)、兒虐,進而避免不幸的發生,一直都是站在第一線工作同仁的難題。當你看到一位小朋友下體以及腿、腹、背部多處將近全身體表面積35%的2~3度燙傷,我們的介入對孩子的困境有時只有有限的改善。因為他是因玩耍而掉進剛煮好的紅茶桶中造成的,父母是哀傷的「我們又不是故意的!我們也是要生活啊!」。當你看到一個瘦小的女孩畏縮的看著你,一片上臂瘀傷,你放她走,下次見到竟已是冰冷的身體。她是被產後憂鬱症的母親毒打而成的。

據衛福部統計,受虐兒童少年通報從2006年約一萬四千件,至2015年已達5萬四千餘件,平均每10餘分鐘1件。需輔導受虐兒達9,470人(2016年)。然而18歲以下因受虐致死卻高達127人(2016年),平均每周有2.4名兒少死於受虐,竟是台灣20歲以下青少年死亡率的63倍1

探究這些個案是意外、存心的疏忽與故意,有賴在檢傷、診療、後續護理處置中,醫護人員就其專業覺得不符合經驗或邏輯,甚至就是不經意的聽到施暴者的施暴過程……等等。各機構部門應當制定出高警訊通報指標與通報機制,積極地啟動社工師會診進行更深入的會談,對照檢查結果評估個案受暴的可能性,通報家防中心進行家訪調查才能確認受暴的事實2。面對舉止異常的家屬及不符經驗或邏輯的個案莫掉以輕心,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讓一個天使折翼。但也莫讓罪與罰無端的介入一個家庭,讓父母與小孩產生罪惡感,讓系統對小孩產生二度傷害,變成加工傷害者3

以下為社工分享給一線的EMT、護理人員、社工及住院醫師的經驗。

疑似兒少保護個案來到急診的當下,社工師就要協助判斷個案的受傷機制是否合理,在急診快速緊湊的步調和紛亂環境之下,如何在會談過程中確認個案的受傷機制是否合理以及日常接受照顧情形是否有疏失,會不自覺的先把案主放進受暴虐篩選指引流程中確認,產生一個框架甚至假定兒少個案就是保護性個案,而讓家屬感受到責怪或是將要面臨懲罰的氛圍,而這個感受常常導致家屬對於描述個案的受傷機制或是日常照顧情形時,會有所保留或是防衛拒絕。 

相當多的兒少保護個案是兒疏或管教失當,源自家屬照顧個案的困境或是能力問題。要讓家屬如實並詳細的說出個案受傷機制、日常照顧情形等,才能使醫療團隊(不只是急診社工師)更完整的確認個案的狀況,也才能讓醫療團隊在後續的醫療以及環境安全衛教中,讓家屬能夠真正接受執行。首要的是用同理心溝通,許多家長在被同理的狀況下,不再以「管教」為由成為介入的困境,清楚知道自己的照顧方式有了缺失,才能被通報也能夠接受而減少許多情緒跟抗拒。相對也提高對於醫療衛教及環境安全教育接受與執行程度。 

至於是否判定兒虐,當下聯繫警政、社政通報系統等等,對於社工師專業評估仍是嚴峻的考驗。目前判斷兒少個案是否為受暴個案(兒虐),有幾個困境如下:

一、個案因年紀或是身心發展問題而無法正確詳細的表達:

有時個案因為年紀太小無法表達,或是因為身心智能等發展狀況的影響以致於無法正確詳細的表達事件發生的狀況或是施暴者身份以及如何施暴等細節。

二、往往施虐者就是個案的主要照顧者:

在一般人觀念當中,想當然而的父母、祖父母、保母甚至老師等人,都應該是盡心盡力照顧兒少的重要人物,但也常因他們的照顧責任無法勝任甚至無法負責的狀況下,而將自身的壓力、情緒發洩在個案身上。

或是由施暴者陪同個案就醫,由施暴者的敘述中,會讓個案的症狀或是受傷機制看起來/聽起來似乎合理,甚至是因為個案自己所造成的意外傷害。還有個案因為依附關係,否認或拒絕表達施暴者的身份或施暴行為。

三、無法單以社會工作專業評估判斷:

例如個案生長發育曲線明顯偏低,但照顧者的敘述或是表現又都無施暴或是疏忽之處,就需要醫療確認個案是否有其他疾病等因素影響以確認是否受暴。
Take home message

為了避免不幸的發生,對於一年內三次急診外傷就醫紀錄;病史不一致;病史與身體檢查不符;一歲以下任何骨折以及頭部外傷;延遲就醫;低處跌落(約150公分以下)造成顱內損傷或骨折。中醫大列為高警訊通報指標,建議立即通報社工會診。

對於家屬要應用同理心,請表達關心而非責難。

參考文獻
1. 衛生福利部統計處統計專區
    ht
tps://dep.mohw.gov.tw/DOS/lp-2985-113.html
2. "DefinitionsofChildAbuseandNeglect".Childwelfare.gov. Retrieved2010-08-21
    https://www.childwelfare.gov/topics/can/defining/
3. Scott,Brenda:OutofControl:Who'sWatchingOurChild ProtectionAgencies? Huntington House, 1994: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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